易苏杭

刀陌粮不够,割腿肉来凑。
拖更不弃坑。

【陌信】誓言(完)


[2017-04-16]
[陌信丨微篇丨NE]
 
*不负责脑洞,没办法概括剧情,结尾读起来觉得很奇怪就对了。

 

(一)
 
  信仰虔诚无法想象,幼时的挚友会变为邪恶的巫师。
 
(二)
 
  小时候,他们一同生活在孤儿院里,由修女抚养长大成人,整日学习神术和法术,闲来无事时就穿过城镇附近的森林,到修女严令禁止的地方去冒险。断崖上的旷野常常空无一人,两个大男孩大咧咧地躺在地上,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,或是夜空的点点繁星,设想着自己未来的模样。
  他们两个人,一个想成为牧师救死扶伤,一个想成为法师无拘无束。
  那时,信仰虔诚对修女的嘱咐还很是听信,连忙打断了王陌,一本正经地指责他没把修女说的话听进去——他们长大后必须留在城镇里,守护这片偏远的土地,以此报答养育的恩泽,而不是离开启程去游历大陆。
  “那你陪我偷偷跑到这里来,岂不是也没听修女的话?”王陌反问道,他紧紧地盯着信仰虔诚的眼睛,一语戳中要害,“可别说是因为她们让你看着我,你明明是自己主动想来的。”
  温和腼腆的少年被点中很是为难,一时尴尬地说不出来话,白净的脸皮迅速涨起了红晕。
  而王陌直到看够对方脸红的模样,才撤下故意板着的严肃表情,小声地乐了出来。
  “你放心,我走的时候肯定要带上你的,不会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。”王陌想了想,心里没底地再补了一句,“到时候你会答应跟我走的吧?”
  信仰虔诚半天没吭声,王陌皱眉抓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,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,然后王陌像是要再次确认似的,翻身压上来朝着他的嘴就亲了下去。
  “我们可是说好了。”
 
(三)
 
  彼时年少,王陌颇为天真地觉得自己立下的誓言足以拴住那颗虚无缥缈的心。
 
  后来忘了是哪天,有人从王陌的床铺下翻出一本书,厚厚的书页上写满了巫术咒语。当时,世间正统的法师仅仅修炼火焰或是寒冰的法术,至于那些学习让人心想事成的奥术的法师,统统被世人认定为与邪神交易的巫师。
  消息没能瞒得住,很快就在城内扩散开来,他立即被这座城镇里的人们厌恶排斥,当作邪恶的巫师而被唾弃着。
  不过这倒成为了青年离开这里的契机,眼看着马上要被驱逐出境,他在深夜里避开人群,找到了信仰虔诚。
  “你跟我走吗?”王陌单手撑着门板,眼瞳里眸光闪烁,问得急切而认真。
  信仰虔诚刚开门,见到来人是王陌还有些惊讶。然而,青年只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,最后终于低下头将面孔藏在阴影里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 
  那晚,清冷月光投射之下,王陌的眼神冰冷如凛冽寒霜。
 
(四)
 
  从那一天起,信仰虔诚基本上没再见到过王陌。
  之所以不太确定,是因为有次入城的时候,他的确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与王陌相似的法师,正站在魔法材料店前跟商家说着话。虽然对方的打扮与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,穿着斗篷戴着大大的兜帽,面容笼罩在漆黑的阴影之下,但是只消看一眼,信仰虔诚就能辨出青年的身形。
  对于王陌这个人,他再熟悉不过了。
  当时他心中充满了不敢置信,和即将久别重逢的喜悦,似乎有千言万语一股脑地涌了上来,然而凝噎在喉头半句都说不出口。
  他所能做的只有走近些,走得再近些。
  一辆马车从中间横穿而过,止住了他继续向前的步伐,视线也被一同阻隔。
  等马车呼啸着疾驰而去,法师早已人去无踪。
 
  那些年里,信仰虔诚常常一个人跪在光明与太阳之神的雕像前,假想着如果当初自己信守许下的诺言,随王陌一起离开这个孤寂的小镇,事情会发展如何,他和对方的关系又会进展到什么地步。
  可他不是个轻易违誓的人。
  所以他选择违背自己的内心,留在这里,侍奉着发誓要信仰终生的神明。
 
(五)
 
  时隔数年的重逢,是由于一次不幸的意外。
  信仰虔诚只身一人在野外遇到凶兽,而他几乎没有杀伤力的圣光之术并不起作用,交战不敌,被咬伤右腿生生拖进了山洞。
  一道奥术凝聚的箭矢嗖的一声穿透野兽的心脏,救了他的命。他本因腿部的伤口瘫坐在地上,见到这一幕不胜感激地抬起头打算道谢,神色却骤然一滞。
  他看见王陌站在逆光里。
 
  青年比起十几岁的模样更显成熟了,也学会收敛了表情,眼神淡淡的,胜过当年分别时看自己的目光,一切情绪如同静水中蛰伏的暗流,隐藏在眼底。
  信仰虔诚在此之前曾设想过无数次,这种场合下该如何开口,可是真正说出心底的想法比他想象得远要艰难。
  “你不该使用巫术的……”他张口便说错了话,责问的语气一如当初轻易就红了脸颊的白净少年,“培泰拉之神不会容许……”
  “培泰拉?你这是打算对我布教吗?”王陌不以为然地笑了,蹲下身以两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,“如果你用自己的身体来劝说我,没准我还会回心转意。”
  信仰虔诚犹豫了片刻,而后竟真的强忍疼痛,跪伏着上前了几步,把脸凑过去作势要亲王陌的嘴唇。
  王陌发怔,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,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,强迫面前这个人直视着自己,并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紧紧盯着他,目光如箭。
  他一口咬破了对方因失血而显得惨白的唇瓣,留下浅浅的血印,又用舌尖舔舐着把溢渗的血液卷走。
 
  后来,王陌在信仰虔诚的身上留下了更多印记。
 
(六)
 
  信仰虔诚当初那个将王陌送走的举动,最终又让青年回到他身边。
  这里并不是指他那晚选择留在城镇里,将决意离开的王陌拒之门外的行为,而是更早以前,他故意把那本自己找到的禁书放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,引诱他过去翻看。
  除了听他无数次忏悔的神明,再没人知道,他其实从未违背过誓言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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